◆2024年,全国检察机关针对涉养老服务、退休养老金及补贴发放等行政检察监督案件,提出监督意见750余件。
◆2024年,全国检察机关通过制发督促监护令、撤销监护人资格、支持起诉、提起公益诉讼等司法手段,积极维护未成年人合法民事、行政权益,救助未成年人1.6万余人,发放司法救助金1.7亿余元。
◆2024年1月至11月,检察机关共受理审查起诉危险驾驶罪30.3万人,同比下降42.3%。案件快速办理机制逐步落实,办理质效显著提升。
◆2024年前11个月,全国检察机关共受理支持起诉案件79178件,检察机关支持起诉58589件,各地把检察资源用在诉讼能力弱等真正需要帮助的群体上。
劳碌一年的农民工能不能足额拿到工资回家过年?老人在养老院里是否得到周全的照护?千家万户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是否符合安全标准……
寻常巷陌的人间烟火,最是党和政府始终念兹在兹的,也是政法机关践行司法为民宗旨的落笔点。
习近平总书记在浙江工作时就深刻指出:“不要忽视一个微小的案件,一个人一生很可能只接触一件案件、进一次法院,但会影响一个人对整个司法机关的认识,影响党和政府的形象。”
民之所忧,我必念之;民之所盼,我必行之。2024年,全国检察机关围绕民生重点领域以及重点人群,坚持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切实加强民生司法保障,持续推进习近平法治思想的检察实践,步履铿锵而笃定。
“高质效”引领下的为人民司法
最高人民检察院党组书记、检察长应勇在参观人民检察博物馆时,深情回顾检察事业发展历程并指出:“人民检察就要为人民司法,必须始终把人民放在检察工作最高位置,主动回应人民群众新要求新期待,敢于并善于通过检察履职,履行好维护国家安全、社会安定、人民安宁的重大责任,让人民群众切实感受到公平正义就在身边。”
这也是新时代检察机关持续推进“为人民司法”的逻辑起点。
中国式现代化,民生为大。对标人民群众在民主、法治、公平、正义、安全、环境等方面日益增长的要求,检察机关如何找准结合点、着力点,把司法为民落到实处?
2024年初,全国检察长会议结束不久,最高检就部署开展“检护民生”专项行动,围绕就业、食药、社保、住房、养老、环保等民生热点,聚焦一个地区、一类人群、一个行业、一个领域的突出民生问题,因地制宜、有针对性地加强民生司法保障。
——进一步加强劳动者特别是灵活就业和新就业形态劳动者权益保障,积极参与根治欠薪专项行动,加强对民事、行政审判和执行活动的法律监督,依法惩治恶意欠薪犯罪;
——精准开展金融领域民事检察监督,协同防范和化解重点领域金融风险,依法保护金融市场主体的合法权益,以金融安全促民生保障,准确把握国家“保交楼、保民生、保稳定”等房地产调控政策,办好涉房地产纠纷案件;
——持续深入推进司法救助工作,对因案导致生活困难的当事人,尤其是对农村地区生活困难当事人,强化精准救助、有效救助,努力做到应救助尽救助,进一步兜牢民生底线;
——加强涉老年人的诉讼、财产、医疗、退休待遇、养老金发放、低保老人医疗保险补贴、养老服务等案件检察监督,依法打击养老诈骗犯罪,最大限度追赃挽损,助力老有所养、老有所依;
…………
这场涉及“四大检察”全面协调充分履职的“协奏曲”,如何“护”好民生福祉、“守”好初心使命、“筑”好执政根基,切实解决人民群众急难愁盼问题?
答案就是高质效——高质效办好每一个案件。
“基层检察工作要贴近群众、贴近民生,更加注重司法便利、司法效率,做优做实人民群众可感受、能体验、得实惠的检察为民。”2024年3月,最高检调研组在宁夏调研时,从司法便利和司法效率两方面,点出检察机关开展“检护民生”专项行动的要义。
民事检察与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关系最直接、最密切,在对法院审判、执行监督与当事人合法权利救济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可以说是民生司法保障的“窗口部门”。
“从前调阅卷宗的话,短则三天,长的估计得十多天时间。如今,当天提出申请,转天就能办结,最长不过三天。”在民事检察监督办案中,存放在法院的正副卷是重要的法律文书,直接关系案件事实的查证。此前一段时间,由于司法机关之间沟通协调不畅,调阅判决正副卷一度成为难题。如今,在最高检的推动下,这一问题得到了缓解。
江苏省南京市江宁区检察院检察官汪美平向记者介绍,借助江宁区法检两院建立的民事诉讼卷宗调阅机制,“调卷难”问题得到有效解决。“落实规范民事诉讼卷宗调阅制度后,案件的办理时间得到了缩减,推动了办案效率的提升。”汪美平认为。
把高质效办案贯彻到民生司法保障的全流程各环节,在过去一年,各业务条线的实践遍地开花——
全国检察机关针对涉养老服务、退休养老金及补贴发放等行政检察监督案件,提出监督意见750余件。最高检直接立案办理药品说明书适老化改造检察公益诉讼专案,推动无障碍环境建设法增设相关条款,助力国家药监局开展药品说明书适老化及无障碍改革试点;
全国检察机关准确把握“保交楼、保民生、保稳定”等房地产调控政策,办理涉房地产纠纷民事检察监督案件1万余件,提出监督意见900余件;
全国检察机关通过制发督促监护令、撤销监护人资格、支持起诉、提起公益诉讼等司法手段,积极维护未成年人合法民事、行政权益,救助未成年人1.6万余人,发放司法救助金1.7亿余元;
2024年前11个月,全国检察机关办理农民工民事支持起诉案件3.8万余件,帮助农民工追索劳动报酬10亿余元;
…………
让公平正义可感受、能感受、感受到
“这起案件终于画上了圆满句号。”大概一个月前,临近年末,记者收到了陕西省甘泉县检察院副检察长韩文晶发来的一条短信。
他提及的案件是记者持续追踪采访的一件发生在邻里之间的纠纷。2024年3月,原本经常在一起的两位同村老人,因小事纠纷,邢老太将刘老太的蔬菜大棚点燃,棚内黄瓜苗被焚烧殆尽。
事发后,刘老太是满肚子的火气。而邢老太这边,一时冲动之后也是懊恼万分。
这种案子该怎么办?一番综合考量后,一起原本书面审查就能办结的简单案件,检察官却办得很“复杂”——
七次进村入户,与双方家庭耐心沟通;四次召开案件推进会,反复斟酌和解方案。在承办检察官不懈努力下,邢老太主动赔偿损失,刘老太也出具了刑事谅解书,案件以不起诉结案,双方矛盾纠纷得以化解。面对邢老太和刘老太的握手言和,韩文晶说,这是最好的办案结果。
“检察官不能是机械办案的‘司法匠’。”韩文晶说,再小的案件都承载着当事人的切身利益,也关系到民生、民心,容不得马虎、容不得懈怠。
在乡村邻里的这种熟人社会,矛盾纠纷有一定的化解基础。而到了城市,涉及切身利益的问题,解决起来就更复杂,需要更多的智慧。
“就因为劳资双方缺乏信任,所以就一直‘僵’在那里。”河南省义马市检察院检委会专职委员、第二检察部(负责民事、行政和公益诉讼检察案件的办理)主任李国强向记者介绍了这样一起案件——
未在员工离岗前组织职业健康体检,某化工公司就与劳动者解除了劳动合同,导致身患职业病的劳动者段某工伤保险待遇无法落实。历经多年申诉信访之后,段某向检察机关申请监督。事实上,这种情况有明确规定——“保留劳动关系,退出工作岗位,享受工伤待遇”。虽然某化工公司已经与段某重新签订劳动合同,但由于无法补缴双方解除劳动关系期间的社保费用,因此无法落实工伤待遇。
李国强向记者解释,按照社保管理有关规定,段某需注销劳动合同解除期间自行办理的灵活就业养老金账户,用人单位才可以去补缴中断的社保费用;但依据财务管理规定,段某应退回解除劳动合同时已领取的经济补偿金,某化工公司才能为其补缴社保。
“段某担心退了钱,用人单位不补缴。”李国强说,就在该案办理过程中,段某的26位工友也找到了义马市检察院,反映类似的社保待遇问题,办案检察官一时压力山大。
在上级检察机关的指导下,义马市检察院进行公开听证,邀请人社部门工作人员、医疗专家、律师等听证员参加,劳资双方同意采取和解方式解决问题;面对双方的信任危机,引入第三方监管账户;同时积极协调人社部门,推动解决工伤待遇发放流程问题,及时支付一次性工伤医疗补助金。
2024年11月,段某等27人的问题得到妥善解决。在此基础上,河南省检察机关开展类案治理,联合推动完善职业病防治体系建设,保障劳动者合法权益。
因时而动、顺势而为,检察机关强化民生司法保障的努力不应局限在个案层面,而要注重因时因势地调整政策,在更大范围上,让司法公正更加符合人民群众的期盼。
自“醉驾入刑”以来,我国在推动酒驾治理上取得明显效果,喝酒不开车、开车不喝酒成为社会普遍共识。然而,在取得积极效果的同时,也产生了新问题。
数据显示,自2011年“醉驾入刑”以来,全国法院审结的危险驾驶罪案件数量由2013年的9万多件,发展到2020年的28.9万件,占刑事案件总数的比例高达25.9%,危险驾驶罪成为刑事案件中的第一大罪,比曾经的第一大罪盗窃罪高出1.71倍。
“每年将30万人打上‘罪犯’的烙印,势必使数万家庭陷入窘境。长此以往,无论对于国家、社会还是危险驾驶者个人来说,都是特别巨大的损失,属于司法和个人的‘两败俱伤’。”对此,有全国人大代表撰文呼吁,有必要在刑事立法政策上作出调整。
老百姓关心什么、期盼什么,改革就要抓住什么、推进什么。2023年底,最高检联合最高法、公安部、司法部发布《关于办理醉酒危险驾驶刑事案件的意见》。
“醉驾新规出台后,危险驾驶罪执法司法标准进一步统一,更好体现宽严相济刑事政策要求,更严织密醉驾行为人法律责任体系,醉驾案件案发量稳中有降。危险驾驶罪立案数大幅下降,进入司法环节的犯罪案件大幅减少。”最高检检委会委员、普通犯罪检察厅厅长侯亚辉在接受记者采访时指出,2024年1月至11月,检察机关共受理审查起诉危险驾驶罪30.3万人,同比下降42.3%。案件快速办理机制逐步落实,办理质效显著提升。
“执法司法资源配置更趋合理,行刑衔接更加顺畅。”侯亚辉表示。
从个案到制度,从更高层次推进民生保障
困难群众打不了官司,怎么办?
这个在实践中容易被忽略的群体,却反映着民生司法保障的水平。
检察机关支持起诉,这是检察机关民生司法保障的积极探索——从民事诉讼法规定中深刻领悟、把握支持起诉制度的立法本意,明确检察机关支持起诉的工作要求,推动了检察机关支持起诉制度的方兴未艾。
“从2024年前11个月看,全国检察机关共受理支持起诉案件79178件,检察机关支持起诉58589件,各地把检察资源用在诉讼能力弱等真正需要帮助的群体上。”最高检民事检察厅厅长蓝向东表示。
奔着大医院慕名而来,没想到不仅没治好脊柱侧弯,反而因感染导致双下肢肌力0级无法站立,腹部以下无知觉,大小便失禁。小花(化名)从湖南祁东农村来到浙江杭州,本就人生地不熟,不料又摊上了医疗事故。一家人东拼西借凑了17万元进行后续治疗,然而病情并没有好转,巨额费用让小花一家陷入了困境。
“发生手术事故时,这孩子才12岁啊,现在这个情况该怎么办?”尽管已被评定为三级伤残,也有“医院在诊疗过程中未尽到高度注意义务,应按60%的医疗过错承担赔偿责任,并明确后续治疗费以实际发生为准”的鉴定意见,但与医院对簿公堂,法律援助律师、浙江国圣律师事务所律师卜亚夫仍然觉得这是一个棘手的案件。
卜亚夫此前有从医经历,他对诉讼有着不小的忧虑:“一般医院的诉讼能力较强,就算医院败诉,诉讼程序也很长,对于小花一家而言是十分不利的。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们向检察机关申请支持起诉。”
2024年1月5日,小花的监护人以浙江某医院医疗损害为由,提出损害赔偿诉求,并向杭州市西湖区检察院申请支持起诉。
依法核实当事人身体状况及家庭情况,协助当事人收集证据,协调各方力量缓和医患矛盾……看到西湖区检察院在支持起诉中的履职,卜亚夫感到从未有过的“踏实”。
随后,西湖区检察院向西湖区法院发出支持起诉意见书,认为涉案医院在诊疗过程中未尽到高度注意义务,导致小花身体健康遭受严重损害,对小花的诉讼请求予以支持。不久,西湖区法院依法判决涉案医院向小花赔偿共计241万余元。
“当事人并不十分清楚检察机关发挥了怎样的作用。但是能够感觉到,有了检察机关的支持,当事人充满了信心。”卜亚夫说。
得益于近年来检察机关民事支持起诉的实践探索,在工伤待遇、劳动者劳动报酬、医疗赔偿责任、未成年人权益保障等诸多方面,检察机关民事支持起诉,这个以前很少被适用的法律规定,如今成了困难群体的“主心骨”。
2024年6月25日,时任中华全国总工会法律工作部部长的王君伟一行特意来到内蒙古自治区呼和浩特市新城区检察院,就“检察+工会”法律监督协作机制进行调研。
“检察+工会”法律监督协作机制是一项针对劳动者权益纠纷保护的工作机制,通过检察机关与工会建立的沟通联络、信息共享、线索移送、会商研判等工作机制,借助劳动者权益保障大数据法律监督模型,打通数据之间壁垒,让检察机关维护劳动者合法权益有了更多的履职空间。
新城区检察院检察长白静说:“没有机制之前,检察机关维护劳动者合法权益,总是局限于个案视角。法律监督协作机制,让检察履职更好地融入国家治理体系之中,能够在制度层面更好地保障劳动者合法权益。”
检察机关主动融入国家治理体系,在更高层面上推动民生保障的实践不止于此——
最高检会同最高法、公安部印发《关于办理医保骗保刑事案件若干问题的指导意见》,积极参与医保基金违法违规问题专项整治工作;
最高检牵头制定加强未成年人罪错行为分级干预矫治的意见,加强专门教育和专门矫治教育的法律监督,推动建立罪错未成年人临界预防、家庭教育、保护处分等有机衔接的分级干预制度;
多地检察机关联合市场监管、文旅、公安等部门开展宾馆、娱乐场所违规接纳未成年人法律监督专项活动;
四川、浙江、河南、福建等地检察机关深化开展民事支持起诉跨区域协作工作,为劳动者维权进一步提供便利;
针对网络不良信息,上海市检察院与市委网信办、市文旅执法部门共建未成年人网络保护协同机制,通过“检察+网安+网信+文化执法”四方协作,开展网络空间治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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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个案的高质效办理,到为国家治理层面的机制作贡献,检察机关以深厚的为民情怀和历史担当,积极融入国家治理格局。有理由相信,检察机关民生司法保障这篇大文章,未来可期!